◎刘文英

随着春运的全面启动，是否回老家过年再次成为我们一家人讨论的重点。A面，各地均已放开，爱人已经两年没返渝过年，今年没理由不回去；B面，在我的“强势”管控下，两个孩子和老家的公公婆婆还没“阳过”，没必要给大家带来风险。

阴霾虽未散尽，兔年已在招手，新年的曙光总能给我们希望和力量。一家人达成一致，留下过一个有滋有味、温暖幸福的年，待春暖花开日再回乡尽孝。

留在本市过年，其实是从腊月二十六开始的。

按许昌老家习俗，过了腊月二十三，也就是农历小年之后，家家户户打扫房间，备置年货，迎接新年。家，不一定多富有，但要整齐、清洁。所以腊月二十六刚放假，我就带着全家人搞房间卫生。爱人挪开床铺，不看不知道，一看吓一跳，小画册、小瓶子、小珠子，应有尽有。爱人负责打扫客厅、卧室，我负责厨房。女儿煞有其事地戴上了口罩，将厨房的碗架、菜架拆开，倒上洗洁精。三岁多的儿子也没闲着，帮忙把鞋柜的鞋子一双双搬了出来……

老房子的卫生做完，马不停蹄地去打扫新房。连续忙了三天，感觉两个家都明亮了许多。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点“中国红”。于是，爱人和女儿一溜烟跑去购置年货。

几个小时后，父女俩满载而归。饮料、水果、零食，一箱箱；灯笼、鞭炮挂饰、对联、窗花，一应俱全。“新年挂灯笼，透着日子红”“新年贴窗花，来年运大发”……爱人哼着小曲，又忙活起来。

年说到就到。往年在重庆，除夕夜少不了一大桌年夜饭，烧香拜神祭祖，仪式感满满。留守本地，按习俗，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。我手艺不精，爱人也一脸茫然，干脆去同样留守的二姐家蹭饭吧！推门而进，只见包好的饺子，五颜六色各种花式，很是好看。我们迅速加入战团，屋里一下子热闹起来。待热腾腾的饺子出锅，幸福和满足早写在脸上。

吃过饺子，赏过花灯，回到家里，春晚刚好开始。一家人围坐一起，吃零食、抢红包、看节目。重庆的小姑子来电话说，她开车回到老家的小镇，陪父亲去祖坟上过了香，现在正在返城的路上，让我们莫要担心。爱人一边应着，一边说着祝福的话。但我仍能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愧疚。在万家团圆的日子，与公公婆婆相伴的，仍是孤独和期盼。同样的，还有婆婆的老妈，也就是我们的外婆，八九十岁了，仍然坚守着山里的老屋，总有一种孤苦和无助。前年冬天，孝顺的婆婆摸索着去给外公外婆洗衣服。在返回的路上，不小心翻进山沟里。腰一直疼，却不愿去医院看。这让远在外地的我们很是担忧。过去那些不寻常的日子，让我们更懂得了家人的珍贵。新的一年，期待所有顾虑都烟消云散，让美好如期而至。

春节几天假期，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，而是快乐的儿子。看到他，就想起《你笑起来真好看》这首歌，感觉人生是如此的幸福。今年，人性化的烟花爆竹燃放，为这个城市增加了烟火气。更意外的是，电影院、超市、景区等也热闹起来，初三上午十点，全家人来到影城，他们看《熊出没》，我选择了《满江红》，想看看沈腾在电影里的表现和小品里有何区别。没想到3号厅人满为患，换个厅也如此。世界终于回到了疫情之前。

仪式既是一种形式，更是情感的集中表达、浓墨重彩的人生“分隔符”，在定格美好瞬间的同时，也孕育着希望、寄托着理想。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，那些流传至今、深入人心的仪式，不仅让人欢欣鼓舞、心怀希望，而且温暖动人，给予力量。